“你不去睡一会儿?”
她不答反问:“后半夜你会去休息吗?”
她的眼透亮澄澈,似乎能看尽世间一切。
他静默半晌,最后闷声说:“我不放心你。”
“担心我半夜把你们卖了?”她有心逗她。
而他望着她,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关心。
“你还好吗?”
一路上没有幽族人,甚至所有尸体也被清理了,但残留的血迹却依旧触目惊心。血已干透,空气中仍有血腥气,若有似无,刺激着神经。
而作为幽族人,感知力是常人的十数倍,她闻到的血腥味儿只会越发浓郁,令人作呕。
再加上这里离城区不过几百米——
她试着微笑,想说她没关系,可最后对上他的眼时,话语哽在喉间。她眼眶微微泛红,摇了摇头。
她不好。
城市里惊惧、阴冷以及死亡的气息都被夜风裹挟而来,她明明清醒着,却好似被卷进了那些黑暗的梦境。
只有待在他身边,亲眼看着这样有血有肉的他,她才能不被那些血淋淋的曾经吞没。
“我有点儿冷。”
沙漠里昼夜温差大,牧凡此刻正穿着厚实的大衣,而她依旧是白天单薄的衣服。
牧凡迟疑着,朝她伸出手,最后轻轻把她搂在怀里。
尽管他知道,多炙热的胸膛也温暖不了她的身体,他还是选择拥抱她。
她窝在他怀里听着他铿锵的心跳,眼角渐渐泛起泪意。
很久之前,他也带着她来过西北。
本意是想让她看看,即便是这样灼热荒蛮之地,生命也在肆意疯长。
却意外地让她在多年后见证了塔河村惨绝人寰的屠杀。
生命很脆弱,迷失在大漠的旅人不多时便会被埋葬在黄沙飞舞间;生命却又很顽强,极寒之地一只纤弱的蝴蝶亦可展翅翩翩。
可无论顽强或脆弱,这些生灵的命运都不应由旁人决定。
没有人有资格定论他人的生死。
“牧凡,你们二十五岁就不用再做肃清者,那我呢?我什么时候可以退休?”
她尽可能让自己听来没有异样。
“你没有和警局签那些生死契约,还是自由身,随时,都可以离开。”他顿了顿,“为什么突然这么问?你……”
想走了吗?
“没有。”她似是在回答他没问出口的问题,“但我也只会留到你二十五岁那一天了。”
“……如果我不再是肃清者,我想去南方的小镇上,开一家甜品店,就那样过一辈子也好。”
她从他怀里抽身,目光专注地看着他,明明在笑,眼里却透着哀戚。
“为什么是甜品店,你还会做甜品吗?”
“不会,但是我可以学。”他直视她的双眼,“就是觉得,会有人喜欢。”
她浅浅一笑,带着几分寂寥:“真希望能亲眼看到啊。”
“如果你想,你可以,和我一起……”
牧凡看着她,眼底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盼。
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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